走在繁華的台北地下街,一曲「望春風」的琴聲傳來耳邊,繁忙的人們都放慢腳步,細細傾聽。一位視障琴師正在廣場上彈奏電子琴,他就是周煜開(見圖)。
天生全盲的周煜開,從八歲就開始學鋼琴。他說,因為爸爸買回來,就開始彈,慢慢去記什麼鍵是什麼琴音,每個琴鍵之間都有空隙,所以只要知道Do的位置,往右間隔一個空隙就是Re,剛學的時候,常常摸錯,熟了以後,不用摸間隔,憑感覺就知道位置。
周煜開回想以前念文化大學國樂系時,學過三弦、琵琶、大阮和二胡。三弦跟二胡長得很像,但三弦是用手彈,二胡是用拉弦的,而大阮的肚子又大又圓,像琵琶一樣放在腿上撥彈。
四十一歲的他表示,小時候就喜歡聽叮叮咚咚的聲音,所以學了許多彈弦樂器,以此為興趣,但沒想過會變成工作專長。
學過的樂器裡,周煜開最喜歡的是鋼琴和手風琴,因為音階分明,旋律優美。大學畢業後,他到音樂班教授鋼琴,因為比較喜歡獨自彈奏和摸索,所以只教兩年學生,就到各地演奏。
家裡三餐還算溫飽,父親已退休,而姊姊嫁人後,每個月也會寄些錢回家,但是周煜開也想為家裡出點心力,決定出來表演。
「在外面工作都是單打獨鬥。」他指出,街頭藝人沒有成立什麼團體,各人就靠自己的技藝謀生,只要到縣市政府的文化局申請執照,就可以在街頭表演。但因為街頭表演收入不固定,所以他也在海鮮餐廳演奏。
他說,自己看東西不方便,為了演奏也要到處跑,只能用聽和摸來辨認位置。以前搭車上學,都聽車子的引擎聲,來辨認是幾號牌的公車,他說:「仔細聽,真的有明顯的不同,現在也是聽的出來。」
除了工作,周煜開也為公益活動演奏,劉俠之友會社工陳芋菁表示,之前協會辦視障攝影展,有邀請他來義務演奏,他還會彈手風琴給社工們聽,「是很多才多藝的人。」
「我不相信我不能。」周煜開說,他常告訴自己,沒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。在他那個時代,考大學很難,且他從小到大都沒享受過特別加分,都是和一般生一起上課,然後用手點字唸書,如果沒有點字版本,家人就會一個字一個字唸,錄音起來給他聽,上課老師如果寫黑板,周煜開就請同學描述,然後記下來。
「人生不可能按表操課。」他表示,計劃不等於作法,事前想的很周延,到了做的時候,才發現有很多問題,不得不改變方向。人也不能沒有興趣,雖然對未來沒有規劃,但只要專注發展興趣,也能開出一片天。